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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吕公像往常一样,在侍女的伺候下更衣洗漱,直至来到了餐桌旁,他才莫名的感觉到自己两个女儿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。
要知道昨晚他应县里诸多乡绅的邀请,前往县里最大的酒楼赴宴,本想着结交沛县本地乡绅,日后吕家行事也方便些。
但吕公知道自己的酒量只能说是一般般,去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不喝多,意思意思后便回家。
可谁料到陈言那小子的手下,伙同一干乡绅及县衙里的官吏们一直劝自己喝酒。
虽然那些酒似乎和自己珍藏的一样味道好,可架不住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呀。
几番下来,吕公不知不觉间就被众人灌得有些迷迷糊糊的,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家中,谁人伺候自己更衣入睡的。
按理说,若是往常喝了这么多酒,那别说是起早了,就算起来了也会晕乎乎的。
可今早的状态却不同于以往,不仅起床后极有精神,也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吕公隐隐察觉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了。
面色中隐隐透露着一抹笑容,甚至两人还时不时的对视一眼,似乎实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。
“素素啊,何时如此高兴,昨晚为父不在家里用膳,莫不是有了什么喜事发生不成?”
眼看着自己小女儿脸上那藏不住的喜悦,吕公显得有些不解。
“爹爹,哪有什么喜事,今天不就是募捐宴了嘛,我看素素啊,是想着看有没有适合她的年轻才俊过来。”
闻言,吕雉不由有些俏皮的朝吕素眨了眨眼,眼神之中的意味,显然只有姐妹两人才能理解。
“爹爹~你看姐姐又笑话我,我看明明是姐姐自己盼着如意郎君,如今却推到我身上来。”
此话一出,吕素顿时想起了昨晚陈言极为霸道的将自己与姐姐搂紧怀中的场景,俏脸瞬间化作了熟透的苹果。
“哈哈~你们俩啊,终究是长大了。”
闻言,吕公不由抚着胡须开怀大笑着,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吕公,显然以为两个女儿真的是在期待募捐宴一般。
“说起来,你们俩之前不是还说了不急着出嫁,要陪着为父这个老头子一起生活吗。
怎么?是不是来到了这沛县后,遇到了什么吸引你们的年轻才俊,想要借此机会让为父把你们许配出去不成。”
笑完,看着两个女儿脸上那明显是有了情郎的笑容,吕公心中不由一动,开口试探了起来。
“爹爹~”
“就算嫁出去,我们也能时常回来看望爹爹,若是想爹爹了,那我们姐妹俩还能回来小住一段时间,陪爹爹说说话,管教管教爹爹今后的学生呀。”
吕公此话一出,两女顿时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,吕素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,而吕雉则红着脸朝吕公若有所指的说道。
“女大不中留啊,为父如今唯一的心愿,就是给你们两个找一个好人家。
如今看你们的样子,我看你们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。
也罢也罢,你们俩给为父说一说是看上了哪一家公子,待会儿宴席开始后,为父给你们试探试探。
若是才华人品俱佳,那就是家世稍微差点也没什么,为父定会给你们将婚事安排妥当了。
至于雉儿你说的,若是你们嫁了出去,有心回来看看为父固然是好,但回来小住就算了,毕竟嫁了出去,你们就是夫家的人了,还是得多注意一点的。”
吕公心中既是惆怅又是高兴,但作为父亲的他,显然是不想让女儿们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舍,一边感叹的同时,还略带有教育的语气。
作为周边地界的名流,吕公显然明白女孩在嫁出去后应该如何做才能讨得夫家人的喜欢,如何不被别人笑话非议。
他自己是不担心别人笑话自己笑话吕家,但两个女儿的人生还长得很,若是陷入那种非议之中,那她们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太安生了。
自己若是还在世,那以自己的名声和吕家的能力,还能够护佑一二。
可若是等自己百年之后,那又还有什么人能照顾她们姐妹俩。
自己儿子虽然也宠爱自己的妹妹们,可他们的成就可没多高,再加上儿子们的安家之地,距离沛县如此遥远,纵使是有心也无余力。
所以看到两个女儿有了出嫁的心思,吕公虽然替她们开心能够遇上如意郎君,不用与毫无感情的人成婚。
但作为过来人,听到吕雉的话后,吕公心中难免有些担忧。
看着父亲越发苍老的面容,原本还在为成功和陈言确定了关系,商量好了募捐宴的计划而高兴,可父亲的模样,却突然让两女心中有些心疼。
“爹爹你就放心好了,你要相信你两个女儿能够处理好这些事。
再说若是真成了了,那我们又不是远嫁,只要想回来,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。
况且…”
看了妹妹和吕公一眼,吕雉很快放下了心中复杂的情绪,想到了陈言的能力,不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。
毕竟郎有情妾有意,再加上陈言的观念与世人不同,家中又没有什么复杂的家族关系,若是自己两姐妹想要回家,那以陈言的性子,绝对是不会有介怀的。
况且就算先不提陈言今后如何,就单凭现在显露出来的能力和实力,那绝对是最佳的成婚人选。
而只要父亲愿意,那陈言完全有能力接父亲过去一起同住,甚至没有人会因此说什么闲话。
所以吕雉才会如此自信,说出刚刚那一番令吕公听起来有些担心的话。
好在吕雉也明白让吕公过去同住,以吕公的性子大多数是不会愿意的,哪怕陈言有能力压服所有流言蜚语,但有时候古板的吕公,根本就不愿去麻烦自己的儿女。
再加上现在还不是暴露陈言的时候,所以有些话吕雉也不好直接说出来,只能是暗暗将最后一句话在心中念叨了一番。
“你们啊,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,不过好在还有些时日,我会请人来慢慢教导你们成婚后应该如何做。
当下咱们的心思,应该是放在谈一谈你们各自的意中人,好让为父心中先有个底,后续才好帮你们定下亲事。”
担忧,欣慰,种种复杂之情浮现于吕公心头,有些无奈的看了两个女儿一眼,不由伸出手指虚点了几下教育道。
“爹爹,您还不知道女儿的眼光嘛,咱们看上的人呀,那绝对能够入您的法眼。他绝对是世上最适合雉儿的人。”
闻言,吕雉心中有些忐忑,不敢明说的她,只能打起了马虎眼。
“对呀对呀,姐姐说得没错,我的那个意中人呀,不仅年轻英俊,才华能力在这沛县之中也绝对是顶尖的。
不仅如此,他心中有着远大的抱负,不仅背景身后,自己还已经创下了一番事业。
最重要的是,在与他接触的过程中,女儿能够感觉到他对女儿的感情,日后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。”
虽然明白不能将陈言的名字或者是具体情况说出来,但一提到有关于陈言,吕素眼中仿佛突现了一片小星星。
“你们两个呀,我看你们是真的被情郎迷住了眼。
好了好了,都说说吧,都是哪家的公子,为父也好替你们掌掌眼。”
无奈的摇了摇头,对于女儿的评价,吕公有些不以为意,毕竟所谓的年轻才俊他见过的多了,但其实大多数都是徒有虚名之辈。
就算真的有点能力有点才华,那都会有些缺点。
不说别人,就说陈言那个小子,在自己遇到的年轻一辈中,他绝对能够算是最顶尖的一列。
可同样的,陈言身上也有自己有些接受不了的地方。
表面上看起来不拘小节,敢为世人所不敢为也。
听起来似乎是挺不错的评价,可吕公能够感觉得到,陈言是那种不将当世礼法甚至是皇权贵胄放在眼里的那种人。
这些都还好,最主要的是,自己有意将其中一个女儿许配给他,结果人家早就盯上了自家的两颗白菜。
鱼和熊掌兼得!
察觉到陈言的意图和目标后,吕公对于他的戒备心顿时升到了顶点。
其他事情,不管陈言是什么态度,又是如何的胆大妄为,那他都可以不在意。
但是,想要让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共侍一夫,那是绝不可容忍的事情。
哪怕自己的女儿真的对他有意思,哪怕那小子的的确确是个优秀至极的人。
就是沛县才俊都是庸人,就是沛县男人都配不上自己女儿,那也绝不能让陈言有可趁之机!
没来由的,吕公一边回应着自己的女儿,陈言那危险的身影还慢慢浮现在心头。
想到这些的吕公,不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在察觉到陈言的意图后,便再也没让两个女儿外出找陈言。
只要女儿没有完全沦陷,只要三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,那就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没看到这才多少天过去,没有接触陈言的两个女儿,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年轻才俊身上。
如今就差募捐宴正式开始了,到时候只要挑到合适的人选,那自己便加紧速度定下婚事。
再怎么说,至少也得将素素和雉儿两人之中的一个先许配出去,免得陈言那小子整天盯着自家的两颗小白菜。
……
不提吕公心中所想,在听到自家父亲想要确认具体的人名和情况时,两姐妹心中顿时有些慌张起来。
看着父亲面带笑容,似乎是因为某种事情而高兴时,两姐妹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“爹爹你放心,他一定是宴席上表现得最好的!”
也不知二女是怎么想的,相互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后,顿时在吕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,神情认真的异口同声道。
????
一时间,吕公心中顿时变得疑惑重重,这两个妮子,竟然都如此有信心,说自己的意中人是表现得最好的人。
这也没个名字没个具体情况,真要有什么表现出众的,那该如何选择,又该如何确定。
万一所谓表现得最好的,并不是两姐妹中意之人,那岂不是闹了个乌龙?
“到时候爹爹你就知道了,雉儿还有些女红要急着做,这就先告退了。”
看到自己父亲有些疑惑茫然,吕雉俏皮的向吕素使了使眼色,顿时趁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,起身快速说了一句,便连忙飞一般的离开了。
“哎!雉儿!这还跟自己的父亲打起哑谜了…”
听到动静,吕公顿时反应过来,但可惜招手之际,吕雉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。
“爹爹那素素也先回去了,物色夫婿的事就交给爹爹您了,千万要记得哦,素素的如意郎君定然是最优秀之人。”
看到父亲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,吕素眼中闪过一丝消息,在他尚未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之际,再次像吕雉一般飞速离开了吕公身边。
“哎!素素~素素!!”
呼唤小女儿无果,吕公顿时默默叹了口气,果然还是那句话,女大不中留啊!
眼看着什么都没了解到,而两个女儿都已经消失不见,郁闷的吕公不由有些无可奈何的自言自语道:
“这两丫头这是怎么了,平时那么聪明伶俐,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如此不智。
这每个人都说自己的意中人是最优秀的,可如此多人参加这募捐宴,这该如何判定谁是最优秀的。
再说了,两个都要最优秀的,我这当爹的总不能真的将最好的劈成两半吧……”
等等……
都要最优秀的,两半…
念叨到一半,一个恐怖的念头顿时在吕公心中浮现而出。
千防万防,挡住了一个祸害陈言,难不成还有什么人能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同时喜欢上一个人?!
陈言…陈言…
良久,吕公的面色顿时黑如锅底,思绪在脑海中转了一遍,发现似乎前来赴宴的人之中,并没有极为优秀之人。
才能人品兼备是有不少,但如何当得起两个女儿的那般评价。
而唯一能够对得起那等评价的,整个募捐宴都没有一人。
如此一来,那就说明她们两人的意中人并不是以募捐而参与到宴会之中的人。
陈言!!!
小兔崽子啊!千防万防,终究还是没能防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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